布莱恩·格雷泽在好莱坞一路打拼，从华纳兄弟的法律助理华丽转身为捧得奥斯卡奖的制作人。他的第一部大片是《美人鱼》（Splash），另有《阿波罗13号》、《美丽心灵》，以及电视剧《帝国》（Empire）等一系列作品。他一手捧红了汤姆·汉克斯和约翰尼·德普等好莱坞明星。他对于自己成功的解读是抱有好奇心，并对问题刨根问底。

布莱恩·格雷泽


【资料图】

HBR：你说保持好奇心有助于你职业生涯的发展？为什么？

格雷泽： 在电影、电视剧或纪录片制作这个讲故事的行业，你的主题和观点都要有创意。我对其他领域抱有兴趣，常与娱乐行业外的专家聚会，所以能辨识出比较真实或新颖的题材，比如和约翰·纳什谈话两小时后，我产生拍摄电影《美丽心灵》的想法，或者和建筑、时尚领域的人、中央情报局官员以及诺贝尔奖获得者等人聊天都令我耳目一新。和他们攀谈还能让你变得更好、更聪明以及更有意思，你因此会感到无比自信。

人们能学会保持好奇心吗？

我认为有些人的好奇心更强，但把好奇心当成工具来用需要下一番功夫。你要问：“还有其他主题吗？”接下来再问：“我的切入点是什么？”举例来说，在准备《阿波罗13号》时，我对空气动力学和那个时代的太空计划一无所知。但我看完吉姆·洛威尔（Jim Lovell，阿波罗13号宇航员之一——译者注）正在写作的新书的12页提纲后，我想：“哇，在这种情况下存活下来是什么感觉？”于是我的切入点出现了——存活。然后我又想：“这3个宇航员当时有什么资源？他们和谁沟通？”

你要像科学家剖析亚原子粒子一样剖析一个课题，不遗巨细，刨根问底。你往往认为自己一开始就问了最好的问题，但我发现通常在过程进行一半时，你才能问到最佳问题，因为那时你最投入。

你作为一名领导者，从什么时候停止问问题，开始确定方向？

人们倾向于追随知识广博和愿意承担责任的人。领袖气质极其重要，但需要知识和表现力来增强。我通过问很多问题来争取群体信任并创建团队。我试着在讲话前深思熟虑一番，但也不会过于严谨。我会犯错，但人们喜欢你有弱点。当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智慧了，就会负起领导的职责。

但有时你在当领导时会赋予他人权力。我在和汤姆·克鲁斯拍摄《大地雄心》时就这么做。我说：“听着，这部电影费用昂贵，我们都希望把它拍好，但我们也希望它能按时上映。你能领导这一切吗？”于是他肩负起责任，并应付自如，制作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。

你是怎样从最初的法律助理打拼到现在的？

我把那份工作当成接触到影视行业专家的跳板。我觉得我要懂得这行的语言才能让事业起步。我的免责声明总是：“我绝对不是来找工作的。但我能见一下你的老板吗？”我表现得很诚恳，仅仅是想知道他们怎样工作，如何变得与众不同。

大概一年后，我进入几乎每家电影厂内的小吃部撞见大腕时，他们都会说：“嘿，布莱恩！”但这不算我的人脉，因为我并没有直接受益。我仍然要做李维·瓦瑟曼（Lew Wasserman，被誉为好莱坞教父，一手打造拥有电视、电影、主题公园和音乐制作公司的娱乐帝国——MCA集团，提携过斯皮尔伯格，当过希区柯克的经纪人——编者注）告诉我的事：制造创意。他说：“你没有足够的钱买任何东西，所以拿起笔，把它写在这张纸上，然后开始工作。”

你显然很有雄心壮志。你的雄心从何而来呢？

我喜欢挑战，喜欢刺激。我喜欢进入不同的世界，试着获得成功——不必出色，但要成功。我尝试冲浪是因为看到年轻人这样玩，我想：“这怎么玩？”也许我缺乏自我价值感，所以总想弥补这个不足。

在你职业生涯早期，你看到过一些杰出制片人的工作状态。你还和好莱坞最顶尖的演员和导演合作过。你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什么？

所有的大师级导演，比如朗·霍华德（Ron Howard）、奥利弗·斯通（Oliver Stone）、科恩兄弟（the Coen Brothers）、雷德利·斯科特（Ridley Scott）都以各自的方式表现出谦逊、有同理心和乐于学习的特点。他们无疑是领导者。但他们也对你的所想所感抱有兴趣。

你一定也遇到过自负的人。你怎么领导他们？

我有容忍的底线。如果某个演员变得很狂躁，让人难以忍受，我就不再和他合作。我从来不叫嚷；我选择退出。

你如何平衡工作的艺术性与商业性？

我最关注的是运用电影的力量与观众交流，激发他们的感情。成本多少是可以调节的。一个故事的拍摄成本可以是任何金额。但花销要合理，我希望投资方赚钱，而且我也要赚钱。因为我是作家出身，我知道怎样能少花些钱。

当你正在考虑的想法或项目停滞不前时，你如何知道何时该继续工作，何时该放弃？

我同聪明的朋友和合作者测试所有想法。如果这个想法有吸引人的核心思想，而且变得越来越清晰、完整，我会选择继续。但如果它没有吸引力，我也无法构建出一个故事，我就放弃。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因一部美人鱼电影而开启。上千人告诉我：“这是我听过的最傻的想法。”但它后来成为迪士尼9年来最成功的电影，我也因此获得一个奥斯卡奖提名。于是我知道没有人理解我：我在创作一个爱情故事，而他们在批评《美人鱼》这类题材。当我悟到这类素材有普遍性，而且表现的是崇高追求时，我就得到无穷力量。

你怎样发掘未来之星？

他们会让我感兴趣吗？我会对他们要说的话感到好奇吗？他们让我感到紧张吗？如果是，那他们就很有希望。以约翰尼·德普为例。我给了他第一份工作。他有一些难以捉摸的气质让我着迷并对他感到好奇，甚至紧张。我还认为，演员要想维系成功就一定要聪明。

在你这些年来交谈过的优秀人才中，谁给你的印象最深？

最突出的应该是爱德华·泰勒（Edward Teller），因为他和我人生哲学大不相同。他的哲学危害到我的存在，我感到极大的侵略性。他认为电影或讲故事毫无价值。但我喜欢接触持极端观点的人。如果你能忍受他们，你就能有所收获。

艾莉森•比尔德（Alison Beard）｜访

刘筱薇 | 译 王晨 | 校 万艳 | 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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